"江河，我们离婚吧。"
苏晚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我面前，一如三年前我们结婚时那样平静。
我抬头看着她，这个和我有过三年夫妻名分的女人，此刻眼中没有半分留恋。
"为什么？"我问。
"没有为什么，就是觉得不合适。"苏晚说得很轻松，仿佛在讨论今天吃什么。
我放下手中的文件，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。三年了，她的容貌没有太大变化，还是那么漂亮，但眼神里少了什么东西。
曾经那个会因为我加班太晚而担心的女人，现在连看我一眼都显得多余。
"苏晚，我们好好谈谈。"
"没什么好谈的。"她站起身，"财产分割我都不要，房子、车子、公司股份，全都留给你。我只要自由。"
自由？
我苦笑。三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，她说要的也是自由。那时候苏家破产，她父亲跳楼自杀，留下一屁股债务。是我主动提出联姻，帮苏家还清债务，条件是她嫁给我。
她当时也是这样平静地答应了。
"苏晚，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？如果有人威胁你..."
"江河。"她打断我，"我没有被威胁，也没有难言之隐。我就是想离婚，仅此而已。"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想从中找到一丝破绽，但没有。
苏晚太平静了，平静得让人害怕。
"好。"我拿起钢笔，"但是我有一个条件。"
"什么条件？"
"给我一个月时间。一个月后，如果你还是坚持离婚，我签字。"
苏晚犹豫了一下，点头："可以。但是江河，一个月后不管发生什么，你都要履行承诺。"
"我说话算话。"
她拿起离婚协议书，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。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安。直觉告诉我，苏晚的反常背后一定有原因。
我打开电脑，调出公司的监控系统。作为安防行业的龙头企业，江氏集团的监控设备遍布全市。如果我想查一个人的行踪，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输入苏晚的车牌号，我开始查询她最近一个月的活动轨迹。
画面很快就出现了。
第一个地点：市中心的咖啡厅。
第二个地点：郊外的别墅区。
第三个地点：五星级酒店。
当我看到第四个地点时，手指停在了鼠标上。
那是沈默的公司。
沈默，苏晚的青梅竹马，也是我商业上的合作伙伴。三年前苏家破产后，是他介绍苏晚给我认识的。
我调出更详细的记录。
苏晚几乎每周都会去沈默的公司，而且每次停留的时间都超过三个小时。
我继续往下查，发现了更多让我不安的细节。
苏晚和沈默不止在公司见面，他们还经常一起出入各种场所：高档餐厅、私人会所、甚至是那个郊外的别墅。
我点开别墅的位置信息，发现那套别墅的登记名字是沈默。
心跳开始加速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也许他们只是在谈工作。沈默的公司主要做投资，也许苏晚有什么投资计划。
但是下一秒，我看到了让我瞬间清醒的画面。
监控显示，昨天下午两点，苏晚开车到了那个别墅。下午六点，她才离开。
而同一时间段，沈默的车也在别墅的车库里。
四个小时，他们两个人，独处在一个私密的环境里。
我关闭了电脑，靠在椅背上。
原来如此。
难怪苏晚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，难怪她会突然提出离婚，难怪她什么财产都不要。
因为她根本不需要我的钱，她有沈默。
我拿起手机，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。
"李队，是我，江河。"
"江总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？"
"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。苏晚，我的妻子。我要她最近三个月的所有活动记录，越详细越好。"
"明白了，江总。大概什么时候要？"
"越快越好。"
挂断电话后，我看向窗外。
夕阳西下，整个城市都被染成了金黄色。
三年前，我和苏晚就是在这样的黄昏时分领的结婚证。那时候她虽然是因为家里的债务才嫁给我，但至少还会对我笑。
现在呢？
她连演戏都不愿意了。
2
晚上回到家，苏晚已经做好了晚饭。
"回来了？先洗手吃饭吧。"她的语气和往常一样，仿佛下午的离婚协议书只是我的幻觉。
我坐在餐桌前，看着她为我盛汤。
"苏晚，你今天下午去哪了？"我试探着问。
"去看了个朋友。"她头也不抬地回答。
"什么朋友？"
"就是朋友。"她把汤碗递给我，"江河，我们之间没必要事事汇报吧？"
我接过汤碗，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。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美，皮肤白皙，五官精致，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浅浅的弧度。
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，我就被她的美貌震撼了。那时候的苏晚虽然家道中落，但身上还有名门千金的气质。现在的她依然美丽，但总觉得少了什么。
"苏晚，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？"
她停下筷子，看了我一眼："没有啊，为什么这么问？"
"只是觉得你有些心不在焉。"
"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。"她重新低头吃饭，"江河，我们能不能不要总是询问对方的行踪？我觉得夫妻之间应该保留一些私人空间。"
私人空间？
我差点笑出声。她要的私人空间是用来和沈默幽会的吗？
"你说得对。"我点头，"每个人都需要私人空间。"
苏晚似乎松了一口气，继续专心吃饭。
饭后，她主动收拾碗筷，我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，实际上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。
苏晚洗完碗后，坐到我身边。
"江河，关于下午的事，你不会生气吧？"
"为什么要生气？"
"我知道提离婚很突然，但我真的想了很久。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的，现在苏家的债务也还清了，我觉得没必要再继续维持这种关系。"
她说得很有道理，逻辑清晰，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。
"苏晚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？"我转身看着她，"我知道三年前你嫁给我是迫不得已，但这三年来，我对你..."
"江河。"她打断我，"我知道你对我很好，真的。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。我对你只有感激，没有爱情。与其让我们都痛苦，不如好聚好散。"
好聚好散。
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"那你有喜欢的人吗？"我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苏晚愣了一下，然后摇头："没有。"
撒谎。
她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开我的眼神，这个习惯我观察了三年。
"苏晚，如果你有喜欢的人，可以告诉我。我不会阻拦你追求幸福。"
"江河，我真的没有。"她看向我，眼神很真诚，"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，仅此而已。"
这一刻，我突然觉得很累。
三年了，她连对我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。
"我知道了。"我站起身，"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，你早点休息。"
"江河。"她叫住我，"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月时间。"
我停下脚步，没有回头："苏晚，这一个月里，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。有些决定一旦做出，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。"
"我知道。我不会后悔的。"
我走进书房，关上门。
手机响了，是私家侦探李队。
"江总，有初步结果了。你妻子苏晚确实和一个叫沈默的男人关系密切。他们最近三个月见面超过二十次，经常在各种场所单独相处。"
"继续说。"
"根据我的观察，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是普通朋友。昨天下午我跟踪苏晚到了郊外一个别墅，她在里面待了四个小时。期间沈默也在。"
"有照片吗？"
"有，但都是在别墅外拍的。里面的情况我拍不到。不过江总，如果你需要更确凿的证据，我可以想办法安装窃听设备。"
我沉默了一会儿。
"不用了。继续跟踪就行，有什么新发现随时联系我。"
挂断电话后，我坐在书房里发呆。
外面传来苏晚洗澡的声音，水声哗哗地响着。
三年前的今天，也是这样的夜晚。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不久，她还会害羞地问我要不要一起洗澡。
现在的她，连卧室都不愿意和我共享。
我们已经分房睡了半年了。
理由是我工作太忙，经常半夜起来处理公务，会打扰她休息。
当时我还觉得她很体贴。
现在想想，她只是不想和我有过多的亲密接触而已。
3
第二天一早，苏晚就出门了。
她说要去逛街，买些衣服。
我没有阻拦，只是在她离开后立即联系了李队。
"跟上她，看她去了哪里。"
一个小时后，李队发来信息：目标人物并没有去商场，而是直接开车到了沈默的公司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，心情复杂。
她连撒谎都这么轻松了。
下午，我提前下班回到家，苏晚还没回来。
我在客厅等她，一边处理公务，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。
五点半，苏晚回来了。
她手里确实提着购物袋，看起来真的去逛了街。
"买了什么？"我问。
"就是一些衣服。"她把购物袋放在沙发上，"江河，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？"
"没什么特别的事，就早点回来陪你。"
苏晚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："谢谢你的好意，但不用刻意陪我。我知道你工作很忙。"
她的笑容很勉强，眼神里有一丝慌乱。
我走过去，打开她的购物袋。
里面确实有衣服，但只有一件，而且吊牌还在。
"就买了这一件？"
"嗯，没看到特别喜欢的。"她快速地把袋子拿走，"我去把衣服挂起来。"
我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，拿出手机给李队发信息：她今天除了去沈默公司，还去了别的地方吗？
李队很快回复：她下午一点到的沈默公司，三点半离开，然后去了一趟商场，买了一件衣服就走了。整个过程很匆忙，像是在做样子。
做样子。
多么贴切的形容。
晚上吃饭的时候，我观察着苏晚的表情。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，时不时地看手机。
"在等什么重要消息吗？"我问。
"没有啊，就是随便看看。"她放下手机，"江河，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？感觉你总是在观察我。"
"有吗？"
"有。"她直视着我，"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"
以前的我确实不会怀疑她，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她至少还会对我保持基本的忠诚。
"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吧。"我找了个借口。
"江河。"苏晚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，"我知道你对我很好，但有些事情真的勉强不来。一个月后，我们好好分开，好吗？"
她的手很温暖，但我感受不到任何温度。
"苏晚，在你心里，我们这三年的婚姻就一点意义都没有吗？"
她沉默了很久，然后说："有意义。你帮了我很多，我会永远感激你。但是江河，感激不等于爱情。"
感激不等于爱情。
多么残酷的话。
"那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？"我问。
苏晚的脸红了一下，然后移开视线："我不知道。"
又是撒谎。
她知道什么是爱情，因为她正在经历着。只是那个让她体验爱情的人不是我，而是沈默。
饭后，苏晚说她有点累，想早点休息。
我点头，然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，想着今天李队告诉我的细节。
苏晚在沈默公司待了两个半小时，这么长时间，他们在做什么？
我拿出笔记本电脑，登录公司的监控系统，输入沈默公司的地址。
很幸运，那栋写字楼的电梯里装了我们公司的监控设备。
我调出今天下午的录像，仔细查看。
下午一点零五分，苏晚进入电梯，按了二十八层。
下午三点二十分，苏晚从电梯里出来，但她的状态和进去时完全不同。
进去时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，头发梳得很整齐。
出来时，衬衫的扣子有些松散，头发也有些凌乱。
最重要的是，她的唇膏没了。
而沈默的公司就在二十八层。
我关闭电脑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看来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。
4
第三天，我决定采取行动。
上午我故意在公司安排了一个重要会议，然后告诉苏晚我今天会很晚回家。
"那你忙你的，不用担心我。"苏晚很自然地说。
"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？"
"可能会去美容院做个护理。"她一边化妆一边回答。
又是谎言。
我离开家后，并没有去公司，而是开车到了沈默公司附近，在一个隐蔽的位置等待。
九点半，苏晚的车出现了。
她停在沈默公司楼下的停车场，然后径直进入大楼。
我等了十分钟，也走进了大楼。
电梯显示二十八层，沈默的公司。
我没有上去，而是在大楼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电梯出入口。
接下来的两个小时，我看到了好几个人进出电梯，但没有看到苏晚。
这说明她还在二十八层。
中午十二点，我的耐心有了回报。
电梯门打开，苏晚和沈默一起出来了。
他们并肩而行，距离很近，沈默的手还轻抚着苏晚的腰部。
这个动作很自然，很亲密，绝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接触。
他们没有注意到我，直接走向停车场。
我跟了上去，保持着安全距离。
他们上了沈默的车，一辆黑色的宝马。
我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。
他们没有去餐厅，而是直接开向了郊外。
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地——那个别墅。
果然，四十分钟后，沈默的车停在了别墅门口。
我把车停在远处，拿出望远镜观察。
苏晚从车上下来，沈默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，两人亲密地走进了别墅。
看到这一幕，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
那种搂抱的姿态，那种自然的亲密，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。
他们在一起多久了？一年？两年？还是从我们结婚之前就开始了？
我在车里等了四个小时。
下午四点，他们才从别墅里出来。
苏晚的衬衫又变了样子，头发也重新梳理过。
更让我愤怒的是，沈默在送她上车前，居然当着我的面吻了她。
就那么自然，那么理所当然。
而苏晚没有拒绝，甚至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我握紧方向盘，指关节发白。
三年了，苏晚从来没有主动吻过我。
但是她会主动吻沈默。
他们分开后，沈默先开车离开，苏晚在别墅门口站了一会儿，然后也上车走了。
我没有跟她，而是直接回了公司。
下午六点，苏晚给我发信息：江河，我在美容院，可能要晚一点回家，你先吃饭吧。
我看着这条信息，感到一阵恶心。
她从别墅出来后去了哪里？肯定不是美容院。
我调出监控系统，输入苏晚的车牌号。
很快就找到了答案。
她从别墅离开后，去了一家高档商场，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，然后回家了。
而她给我发信息的时候，人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。
晚上七点半，苏晚回到家。
她看起来确实像刚做完美容，皮肤红润，状态很好。
"美容效果不错。"我评价道。
"嗯，那家店的技师手法很好。"她很自然地撒谎。
"下次我和你一起去看看。"
苏晚愣了一下："美容院不适合男人去吧？"
"我可以在外面等你。"
"不用了，我自己去就行。"她快速地转移话题，"你今天开会顺利吗？"
"很顺利。"我也撒谎，"客户很满意我们的方案。"
我们就这样对坐着，一个接一个地撒谎，维持着表面的和谐。
这就是我们的婚姻现状。
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虚假关系。
5
第四天，我做了一个决定。
我要和沈默见面。
不是为了质问，不是为了打架，而是想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。
下午，我主动给沈默打电话。
"沈默，有时间吗？我想和你谈谈。"
"当然，江总。是关于项目的事吗？"
"不是。是私事。"
沈默沉默了几秒钟："那我们在哪里见面？"
"你办公室吧。"
"好的，我等你。"
一个小时后，我到了沈默的公司。
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，环境很不错，装修简约而高雅。
沈默在办公室接待我，他看起来有些紧张。
"江河，喝茶还是咖啡？"
"不用了。"我直接坐下，"沈默，我们认识多少年了？"
"五年吧。从合作第一个项目开始算。"
"五年。"我点头，"这五年来，我一直把你当朋友。"
沈默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："江河，你今天来是..."
"我知道了。"我打断他，"关于你和苏晚的事，我都知道了。"
沈默的脸瞬间变得苍白。
"江河，我..."
"不用解释。"我举手制止他，"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。你爱她吗？"
沈默愣住了，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。
"我..."
"如实回答。"
沈默深吸一口气，然后看着我的眼睛："我爱她。从很久以前就爱她。"
"多久？"
"十年。从大学时期就爱她。"
十年。
那比我认识苏晚的时间还要长。
"那为什么三年前你要把她介绍给我？"
沈默低下头："因为那时候苏家破产了，她需要帮助。而我当时没有能力帮她。"
"所以你就把她推给了我？"
"我以为...我以为她嫁给你后能够幸福。"沈默的声音很低，"我知道你是个好人，会善待她。"
"但是现在你们又在一起了。"
沈默抬起头，眼中有痛苦也有决心："江河，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。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。"
"什么时候开始的？"
"半年前。"沈默如实回答，"那时候苏晚来找我，说她想做投资。我们开始经常见面，然后...就发生了。"
半年前。
正是我们开始分房睡的时候。
"她告诉你她要和我离婚了吗？"
"告诉了。"沈默点头，"她说会和你好好谈，不会让你难堪。"
好好谈？不会让我难堪？
多么体贴的想法。
"沈默，如果苏晚和我离婚了，你会娶她吗？"
"会。"沈默毫不犹豫地回答，"我会给她幸福，比你给她的更多。"
比我给她的更多。
这句话很有意思。
"你觉得我没有给她幸福？"
"不是这个意思。"沈默急忙解释，"我知道你对她很好。但是江河，你应该明白，没有爱情的婚姻对谁都是痛苦的。"
没有爱情的婚姻。
可是我爱她啊。
从三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，我就爱上了她。
只是她不知道而已。
或者说，她知道，但不在乎。
"沈默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当初你有能力帮助苏家，她还会嫁给我吗？"
沈默沉默了很久，然后摇头："不会。"
"那你觉得她当初嫁给我，是为了什么？"
"为了...为了还债。"
为了还债。
多么直接的答案。
我站起身："谢谢你的诚实。"
"江河。"沈默也站起来，"我知道我的做法很卑鄙，但是..."
"但是什么？"
"但是我真的很爱她。如果你愿意放手，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她。"
我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，心情复杂。
他比我小三岁，长得也比我英俊，最重要的是，他有苏晚的爱。
"沈默，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"
"你说。"
"如果苏晚现在没有和我结婚，你们会在一起吗？"
"会。"他的回答很坚定，"一定会。"
我点头，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。
6
回到家的时候，苏晚正在厨房做饭。
她穿着围裙，头发扎成马尾，看起来很居家。
"回来了？今天怎么这么早？"她头也不回地问。
"没什么事，就早点回来了。"我在餐桌前坐下，"苏晚，我见过沈默了。"
她手中的锅铲停了一下，然后继续翻炒："哦，你们谈什么了？"
"关于你们的事。"
这次她完全停下了动作，转身看着我："江河，你什么意思？"
"我都知道了。"我平静地说，"你和沈默的关系，我全都知道了。"
苏晚的脸瞬间变得苍白，她放下锅铲，紧紧抓住围裙的边角。
"江河，我..."
"不用解释。"我打断她，"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。你爱他吗？"
苏晚咬着嘴唇，眼中有泪水在打转。
"回答我。"
"爱。"她终于承认了，"我爱他。"
听到这个答案，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了。
"那你有没有爱过我？哪怕一点点？"
苏晚摇头，泪水流了下来："对不起，江河。我对你只有感激。"
只有感激。
没有爱。
"为什么要瞒着我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？"
"因为我不想伤害你。"苏晚哭着说，"我知道你对我很好，我不想让你难过。"
不想让我难过。
所以就选择欺骗我？
"苏晚，你知道吗？欺骗比拒绝更伤人。"
"对不起，对不起。"她不断地道歉，"江河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"
"什么时候开始的？"
"半年前。"她如实回答，"那时候我去找沈默商量投资的事，然后...我们就..."
"在一起了。"
苏晚点头。
"那个别墅也是你们约会的地方？"
她又点头。
"你们做过什么？"我问出了这个残酷的问题。
苏晚的脸更红了："江河，不要问这个。"
"回答我。"
"我们...我们什么都做过。"她几乎是用气声说出这句话。
什么都做过。
而我们结婚三年，连真正的夫妻生活都没有过几次。
我感到一阵恶心。
"苏晚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我不同意离婚怎么办？"
她抬起头看着我："江河，你会同意的，对吧？你不会强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。"
多么自信的话。
她笃定我会放手，就像三年前她笃定我会帮她还债一样。
"如果我说不呢？"
苏晚愣住了："什么？"
"如果我说我不同意离婚，你会怎么办？"
她沉默了很久，然后说："江河，你不会这样做的。你是个好人。"
好人。
这个词听起来怎么这么讽刺。
"苏晚，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？"
"不是，我只是..."
"你只是觉得我应该成全你们？"我站起身，"你觉得我应该大度地祝福你们？"
苏晚被我的语气吓到了："江河，你冷静一点。"
"我很冷静。"我看着她，"苏晚，我给你一个选择。要么立即断绝和沈默的联系，好好和我过日子。要么，我们打官司离婚。"
"江河，你不能这样！"苏晚激动起来，"你答应给我一个月时间的！"
"那是在我不知道你出轨的前提下。"我冷冷地说，"现在情况变了。"
苏晚瘫坐在椅子上："江河，求你了，不要这样。"
"不要怎样？不要拆散你们？"我苦笑，"苏晚，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？"
"我想过，但是..."
"但是你更在乎沈默的感受。"
苏晚不说话了，她知道我说得对。
"好。"我点头，"既然你选择了他，那就承担相应的后果。"
我转身上楼，留下苏晚一个人在客厅里哭泣。
7
接下来的三天，我们陷入了冷战。
苏晚试图和我谈判，希望我能尊重之前的约定，一个月后再做决定。
但我拒绝了所有的谈话请求。
第四天，苏晚的态度发生了变化。
"江河，我们谈谈吧。"她主动来到我的书房。
"没什么可谈的。"我头也不抬地说。
"如果你一定要我选择，那我选择和你继续过下去。"
这句话让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。
"什么意思？"
"我会断绝和沈默的联系，专心做你的妻子。"苏晚的语气很坚定。
我转过身看着她：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欠你的太多了。"她说，"三年前你帮了我们家，现在我不能恩将仇报。"
恩将仇报。
多么有趣的用词。
"苏晚，你觉得和我生活在一起是报恩？"
"不是这个意思..."
"那是什么意思？"我站起身，走到她面前，"你是觉得我可怜，所以决定施舍给我一个妻子？"
苏晚被我的话刺激到了："江河，你为什么要这么说？"
"因为这就是事实。"我冷笑，"苏晚，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尊重。"
"我尊重你！"
"尊重？"我指着她，"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偷情，这叫尊重？"
苏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。
"还是说，在你眼里，我根本不配得到尊重？"
"江河，不是这样的..."
"那是怎样？"我步步紧逼，"是因为我太好说话了，所以你觉得欺负我没有后果？"
苏晚被我逼得往后退，直到贴到墙上。
"回答我！"我大声问道。
"是！"苏晚突然爆发了，"是我错了！是我对不起你！但是江河，感情的事情我控制不了！"
"控制不了？"我冷笑，"那你控制得了自己去他的床上吗？"
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苏晚的心理防线，她捂着脸哭了起来。
"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知道错了..."
看着她哭泣的样子，我心中没有任何怜悯，只有愤怒和失望。
"苏晚，你知道我最失望的是什么吗？"
她抬起头看着我。
"不是你出轨，而是你连道歉都不真诚。"我转身走向门口，"你从来没有为伤害我而感到愧疚，你只是为被发现而感到麻烦。"
"江河，等等..."
我没有回头，直接离开了书房。
当天晚上，我没有回家，而是住在了公司的休息室。
第二天早上，苏晚给我发了很多信息，都是道歉和求和的内容。
但我一条都没有回复。
下午，她直接来到了我的公司。
"江河，你不能这样对我！"她在我办公室里大喊，"我们有婚姻关系，你不能冷暴力！"
"冷暴力？"我看着她，"苏晚，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？热情地欢迎你回到我的怀抱吗？"
"我知道我错了，但是人都会犯错，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？"
"机会？"我站起身，"苏晚，我给过你三年的时间来爱上我，你没有珍惜。现在你告诉我你要机会？"
"江河，我可以改的！"
"改什么？改掉爱沈默的心吗？"我摇头，"苏晚，你改不了的。就像我改不了爱你的心一样。"
苏晚愣住了："你...你爱我？"
"现在知道了？"我苦笑，"三年了，苏晚。我爱了你三年，而你用这三年时间，把我的爱踩在脚下。"
她的眼中有复杂的情绪："江河，我不知道..."
"你不知道？"我冷笑，"还是你知道，但是不在乎？"
苏晚沉默了。
她的沉默就是答案。
她知道我爱她，但她不在乎。
因为在她心里，我的爱是廉价的，是她理所当然能够得到的。
"出去。"我指着门口，"离开我的公司。"
"江河..."
"我说出去！"
苏晚被我的怒吼震住了，她看了我一眼，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。
8
晚上回到家，我发现苏晚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。
她坐在客厅里等我。
"我决定搬出去住。"她平静地说，"这样对我们都好。"
"搬到哪里？沈默的别墅吗？"
苏晚摇头："我租了个公寓。"
我在她对面坐下："苏晚，你觉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？"
"至少能避免我们继续伤害彼此。"
伤害彼此？
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伤害我，什么时候我伤害过她？
"苏晚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三年前我没有帮你，你现在会在哪里？"
她低下头："我想过。"
"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三年来我对你的好？"
"想过。"
"既然都想过，为什么还要背叛我？"
苏晚抬起头，眼中有泪光："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江河，我知道你对我很好，但是我就是不能爱上你。"
不能爱上我。
这句话比任何辱骂都更伤人。
"是因为我不够帅吗？还是不够有钱？"
"都不是。"苏晚摇头，"江河，你什么都好，就是..."
"就是什么？"
"就是我对你没有感觉。"她终于说出了真相，"从第一次见面开始，我就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。"
没有感觉。
这就是我三年努力的结果。
"那对沈默有感觉？"
苏晚的脸红了："有。"
"为什么？"
"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"她如实回答，"见到他的第一眼，我就心跳加速。和他在一起的时候，我觉得很快乐。"
心跳加速。
快乐。
这些词汇她从来没有用来形容和我在一起的感受。
"苏晚，你知道什么叫残忍吗？"
她看着我，没有回答。
"残忍就是明明可以用一句'我不爱你'解决的问题，却要用三年时间慢慢折磨。"
苏晚的眼泪流了下来："江河，我不是故意要折磨你的。"
"那你是故意要欺骗我的？"
她不说话了。
我站起身，走到窗前。
外面是霓虹闪烁的城市，到处都是光亮，但我感受不到任何温暖。
"苏晚，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"
"你说。"
"如果时间倒流，你还会嫁给我吗？"
苏晚沉默了很久，然后摇头："不会。"
"即使你家破产了？即使你走投无路了？"
"不会。"她的回答很坚定，"我宁愿去死，也不愿意再伤害你。"
宁愿去死。
多么决绝的答案。
"好。"我转过身看着她，"苏晚，我成全你。"
她愣住了："什么意思？"
"我同意离婚。"我平静地说，"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。"
苏晚的表情很复杂，有解脱，也有不安。
"江河，你确定吗？"
"确定。"我点头，"但是我有一个条件。"
"什么条件？"
"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。"
苏晚点头："好。"
她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，然后停下脚步。
"江河，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的好。"
我没有回答。
她又说："对不起，伤害了你。"
我还是没有回答。
直到门关上的声音响起，我才说了一句话：
"苏晚，我恨你。"
9
第二天，我们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。
整个过程很安静，没有争吵，没有纠缠。
苏晚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，但她还是签了。
我签字的时候很平静，因为我已经想清楚了。
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。
办完手续后，苏晚主动和我说话：
"江河，房子和车我都不要，公司的股份也不要。"
"拿着吧。"我把一张银行卡递给她，"这里面有一千万，算是对你这三年的补偿。"
苏晚没有接："我不要钱。"
"拿着。"我强硬地把卡塞进她手里，"以后我们就两清了。"
两清。
这个词彻底结束了我们的关系。
从民政局出来后，我们站在门口，面对面看了最后一眼。
"江河，保重。"苏晚说。
"你也是。"
然后我们转身，朝不同的方向走去。
我没有回头，她应该也没有。
回到公司后，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。
员工们都知道我离婚了，但没有人敢来安慰我。
傍晚时分，私家侦探李队打来电话：
"江总，苏晚今天下午去了沈默的公司，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饭。"
"我知道了。"我挂断电话。
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。
不用再偷偷摸摸，不用再撒谎欺骗。
他们应该很高兴吧。
我坐在办公室里，看着桌上的离婚证，心情很复杂。
三年的婚姻，就这样结束了。
没有不舍，没有留恋，只有解脱。
对她是解脱，对我也是。
至少我不用再忍受被欺骗的痛苦了。
晚上十点，我准备回家。
路过那个别墅区的时候，我鬼使神差地开了进去。
沈默的别墅里亮着灯，透过窗帘，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影在移动。
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，然后开车离开了。
从今天开始，那里的事情和我无关了。
10
三个月后，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苏晚和沈默的结婚消息。
照片上的他们很幸福，苏晚笑得很甜，沈默搂着她的肩膀，满脸宠溺。
我看着这张照片，心情很平静。
没有愤怒，没有嫉妒，甚至没有难过。
就像看陌生人的婚礼照片一样。
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放下吧。
那天晚上，我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女孩。
她叫林小雨，是个律师，比苏晚小五岁，性格开朗活泼。
"江哥，听说你刚离婚？"她很直接地问。
"嗯。"我点头。
"那太好了，我最喜欢离过婚的男人了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离过婚的男人知道珍惜。"她笑得很灿烂，"而且经验丰富。"
我被她的话逗笑了。
确实，经历过苏晚的背叛后，我对感情有了新的认识。
我不再相信一见钟情，不再相信死生不渝。
我只相信互相尊重，互相理解。
林小雨和苏晚完全不同。
她很真诚，想什么说什么，不会撒谎，也不会欺骗。
最重要的是，她对我有感觉。
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，她主动牵了我的手。
"江哥，你的手好暖。"
"你的手很冷。"
"那你多握一会儿。"
她说话的时候脸会红，但眼神很坦诚。
不像苏晚，即使脸红了，眼神里也有距离感。
我们交往了半年，林小雨提出同居。
"江哥，我们住在一起吧。"
"你确定吗？"
"确定。"她很坚定，"我想照顾你。"
想照顾我。
这句话苏晚从来没有说过。
我们搬到了一个新的公寓，那里没有任何关于苏晚的回忆。
林小雨很会做饭，也很会哄人开心。
每天下班回家，她都会给我一个拥抱。
"江哥，今天工作顺利吗？"
"还可以。"
"那就好。快去洗手吃饭，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。"
这种简单的幸福，是我和苏晚三年婚姻中从未体验过的。
有一天，林小雨突然问我：
"江哥，你还想你前妻吗？"
我认真地想了想："不想了。"
"真的？"
"真的。"我搂住她，"现在我只想你。"
林小雨笑了："那你娶我吧。"
"好。"我没有犹豫。
我们在海边举办了婚礼，邀请了所有的朋友和家人。
婚礼当天，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苏晚。
她坐在最后一排，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，看起来有些憔悴。
我们的目光相遇了一瞬间，她对我点了点头，然后很快就离开了。
林小雨注意到了我的表情：
"江哥，怎么了？"
"没什么。"我搂住她的腰，"我们继续吧。"
那天晚上，我和林小雨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度过了新婚夜。
她很紧张，也很兴奋。
"江哥，你会一直爱我吗？"
"会的。"我吻了吻她的额头，"一辈子。"
"那我也一辈子爱你。"
这句话，苏晚从来没有对我说过。
但林小雨说了，而且我相信她。
因为真正的爱情不需要誓言，只需要行动。
而林小雨用她的行动告诉我，什么叫真正的爱情。
几年后，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沈默公司破产的新闻。
据说是因为投资失败，欠下了巨额债务。
我想到了苏晚，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。
但很快我就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。
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
现在的我有林小雨，有我们的孩子，有我们的幸福。
这就够了。
人生就是这样，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，而有些人注定要陪你走完全程。
苏晚是我的过客，而林小雨是我的归宿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10:22: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