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面生的小内侍,低着头,悄悄溜进来打扫,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。
地上污迹清理干净时,一个小巧精致的鎏金铜铃铛从他的袖口滑落,掉在未干的水渍边缘。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这铃铛……我见过,在老御医悬在他药箱上的金链子上。
内侍飞快地拾起铃铛,抬头的瞬间,极快地对我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,三指虚拢,
轻轻点在嘴唇上方——那是幼年我和药王谷通信的秘号!我的心瞬间在狂跳!
强压下汹涌的情绪,在确认周围再无旁人后,我哑着嗓子,
用微弱得几乎只剩气音问他:“谷中……传讯?”小内侍一边佯装擦拭地板,
一边以极快的语速低语,声音几不可闻:“老大人传话,疑云重重。苏姑娘脉象蹊跷,
侯爷所查药人……恐为秘闻旧事。”药人?我的心陡然沉入深渊。难道我的价值,
不止是一碗心头血?他极轻地补充一句:“老大人说,静待破绽,小姐务必珍重。”说完,
他迅速起身,低着头退出房间,像一滴水融入了阴影中,
只留下那个手势和那句谜语般的“药人秘闻”,在我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。原来那一刀背后,
藏着我身世的隐秘。真正的战场,才刚刚开始。9红盖头沉沉地压下来,
眼前只剩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,如同我那夜流尽的心头血。丝线缠绕的金冠很沉,
牡丹纹样的嫁衣在烛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。府里挂满了刺目的红绸,
耳边是吹打班子喧嚣的喜乐,宾客的恭贺笑声层层叠叠,像是隔着很远的潮水。
一切都恍惚得不真切。我知道,苏柔已被他八抬大轿抬进了偏院,
只等我这个占了正位、挡了路的“药引”让位。胸腔深处传来被碾压般的钝痛,
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那处致命的旧伤。门外传来司仪刻意拔高的声音:“吉时已到!
新人移驾——”10两个面无表情的粗壮婆子径直冲了进来,不容分说地架起我的胳膊,
像拖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般把我拽起。那动作粗暴,扯得我未愈的伤处骤然迸裂开,
一股滚烫的腥气猛地涌上喉咙口。眼前一阵发黑,...